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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 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在京畿权贵眼中,一个出身登州小门小户的左司谏, 哪里比得上贡品大宛良马重要,哪里比得上圣心重要, 都觉得穆谦糊涂,刚刚因着战功得了宠,一下子就从云端跌入尘埃。作为当事人的穆谦才不管旁人怎么想,要是让他亲眼看着黎至清出事,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此刻,他刚从除夕阖宫宴饮上偷跑出来,既然成祯帝不在,他就没必要再做表面功夫,那些苦口婆心让他去找成祯帝认错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冷嘲热讽,穆谦懒得再听,直接打马回了府邸,毕竟家中还有人在等他一起守岁。
刚进主院,便听到一阵洗脑之声。穆谦往殿内瞧了一眼,一桌子酒菜摆得整整齐齐,另一边案上,黎至清正执笔伏案,而旁边正初和银粟正在闹着要黎至清写福字。
“先生可不能偏心,你刚刚给银粟写了三个,那我得再要两个!”正初说着,笑嘻嘻地把一张大红纸铺在了案上。
黎至清还没说什么,银粟却不肯了,“我那是要给仲城大哥还有玉絮的,你又是替谁讨得?我家先生病还没好,不能累着!”
仲城已然成家,穆谦每年都早早放他回去与家人团聚,而往年寒英、玉絮、银粟、正初这些没成家的,都是在王府跟穆谦一起过年的,今年寒英外放,玉絮尚未回京,就只剩下银粟和正初两个。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给的人!”
正初梗着脖子跟银粟斗嘴的功夫,黎至清的福字已经写完了,正初赶忙宝贝似的拿起来,把未干的墨吹了吹,然后美滋滋地瞧着,还不忘揭自家王爷的短。
“还是先生的字好看,往年咱家殿下也给咱们写福字,您不知道呦,他那字儿写得,恨不得能在纸上打一套拳!”
正初的话逗得黎至清眉开眼笑,恰巧落在穆谦的眼里,让他生出了一种珠玉在侧、夫复何求的感慨。
“就知道揭本王的短来逗先生开心。”穆谦话里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黎至清闻声抬头,正对穆谦含笑的眸子,笑着解围道:“殿下如今的字,比起一年前,进步了不少。”
一被夸奖,穆谦得意的尾巴都快翘起来了,昂着头志得意满地看向正初,“听见没有,本王的字已经好看了。”
正初自小跟穆谦一起长大,在穆谦跟前完全不守规矩,撇撇嘴道:“还不是先生偏爱殿下。”
这话虽是吐槽,可落在穆谦眼中无比悦耳。
“哪有,阿豫明明是偏心的,在北境教了那么多学生,唯独不教本王练字。”穆谦嘴上虽如此说,但面上却笑嘻嘻地凑到黎至清跟前,拿起刚写好的福字看了看,然后在他耳边咬起耳朵,“阿豫以后只能是本王一个人的。”
温热的气流惹得黎至清耳垂发痒,极具占有欲的话闹得他红了脸,碍于在场有外人,黎至清拿捏不好正初和银粟对他们两人之事知道几分,只佯怒瞪了穆谦一眼。
穆谦见状捧腹大笑,然后煞有介事地朝着饭桌一伸手,做出引导的动作,“本王瞧着饭菜连动都没动,看来是在等本王了,那就请‘先生’入席吧。”
黎至清也不矫情,起身从桌案后走出,陪着穆谦入座,“听正初说,殿下往年除夕都是入了亥时才回来,今儿怎么这么早?”
“今上早早离席,本王也就没必要再在宫里耗着了,回来跟你一道守岁。”
这话穆谦接得风轻云淡,可黎至清心中却咯噔一下,这两日沸沸扬扬的传言早就传到了黎至清耳朵里,黎至清略作沉吟,担忧道:
“要不然,把风驰献给今上,也好过今上总这般冷着你。”
穆谦拿起酒壶自己斟上一杯,又抬手摸了摸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