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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于归朴哥的。”卓济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在身侧蹭了一下, 露出少年人独有的紧张和局促, “京畿正式公函, 是函告四境诸州,谢家——谢家没了——说是通敌。”
黎豫方才收到信函的小欣喜一扫而空, 整个人瞬间陷入沉默,半晌才道:
“这封公函压下就压了, 你去私下跟大帅、雁之和容姑娘知会一声,让大家心里有数,不要大肆宣扬,但也不必刻意隐瞒,免得都支支吾吾的,反倒教归朴多心。”黎豫说着揉了揉眉心,又道:
“其实,归朴为人聪慧机敏,自打梒儿被送来西境,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今日的局面只是早晚的问题。”
卓济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他一直深居简出,我还当他只是因着身边刚多了个儿子的缘故。”
儿子刚到跟前,一个没带过孩子的爹是什么表现,黎豫自己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会子他刚来西境,带着黎衍的确是小心翼翼的,但更多的还是把好奇和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根本没功夫伤春悲秋,听了卓济的话,失笑道:
“你瞧他最近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上次听阿衍说梒儿被烫伤了,这个当爹的愣是好几天都没发现,你当他心里琢磨什么呢?”
卓济是个非常勤于思考的好学生,“主君,京畿谢氏满门获罪,那归朴哥是不是还会被问罪?还有南境楚州的谢氏,竟然也没事?”
黎豫轻轻叹了一口气,“依着谢家从前的站队,只要不是极有容人之量的君主,谢家都不能幸免于难,今上能放归朴一条生路,全因眼下改革掣肘再加他忌惮跟殿下的关系。至于,楚州谢氏家主乃是谢岭,听闻老国公当年在世时偏疼次子,临终虽按照礼法命长子谢峻袭爵,却是将家主之位和非勋爵产业都给了次子谢岭,导致兄弟二人一直不睦。有着这层龃龉,今上或许能对楚州网开一面,就看他们在这次改革中怎么表现了。
卓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有必要下去自行消化一下,忙道:“多谢主君指点,我先去把公函的事安排一下。”
“且慢。”黎豫拖着下巴琢磨了半晌,“这几日,南境开战的事一直扰得我心中不踏实,你去安排时,顺便给大帅、雁之和容姑娘带个话,请他们三位未正来我书房议事。”
“您怕南境战火燃到西境来?”卓济不明所以,“不能够吧?有昆仑山脉隔着呢!”
黎豫摇了摇头,“不知道,总觉得这次的风雨来势不小,西境得早做准备才是!”
那厢黎豫未雨绸缪,忙得焦头烂额,这厢穆谦在南境的日子倒是颇为舒服。先时因着改革的矛盾,楚州一直闭门谢客,眼下强敌将至,楚州再也顾不得内部矛盾,大开城门将肖瑜及一众禁军迎入了酆平城。
穆谦心情一好,连带着做人也大方,他打定了主意不趟这趟浑水,又不放心禁军来的这几个草包,索性拿出自己做好标注和布放建议的地图,随口吩咐正初道:
“去,给肖若素送过去,算是本王一点心意。让他别一趟又一趟的派人了,本王说了不带兵就是不带兵!”
穆谦说完忍不住摸了摸鼻尖,依着他的厚脸皮,他是能作壁上观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他到底有点对不住肖瑜,毕竟当时他跟肖瑜提出给随公函给西境送信时,完全没提那是给黎豫的情书,而肖瑜襟怀坦白,连瞧都没瞧就随公函发走了。那封情书送到京畿,虽然成功戏弄了京畿官员,但到底给肖瑜添了麻烦,穆谦恩怨分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正初没穆谦这么多心思,他虽不乐意,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来,抱怨道:
“殿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