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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元钧表情仍困惑不解,颜姝往外坐一些,用手指沾了湖水在甲板上绘画。她画了两支华胜,一支是?寻常花朵图案的,另一支上面由数朵小巧的花瓣构成?,一边画一边向他?解释:“如果我?想令图案有变化?,不那么寻常,可?以像这样,让花朵疏密有致,或是?从小到大?。但这样,我?觉得并没有多好看。”
奚元钧专心听她解说,视线自上而下落在她面庞上。
她眼角眉梢俱是?专注时的灵动,眨眼时卷翘睫羽忽扇,思索时轻颤。清风拂动一缕鬓边的发丝,落在细腻雪肤上,衬得乌发更润,肤色更白皙清透。
湖面摇曳的波光为她映上一层迷蒙的瑰色,当她抬眼来看时,润亮如星的眸子美得动人心魄。
奚元钧下意识想要?错开视线,但只能生生忍住,平静地与之对视。
颜姝的意思,是?想将女子所用首饰上的花形样子,做出?有变化?感。她的困境在于,如果单纯只是?让花朵有大?小的变化?,类似音调的起伏变化?那样,有浅有深有快有慢。但仅仅只有大?小变化?的花样,并无美感。
奚元钧沉吟片刻,点拨她:“不必只执着于花。你擅不擅插花?插花若想好看,靠的不是?单一种花的积累,而是?讲究造型的搭配,疏密有致的变化?。”
颜姝听罢奚元钧的话?,漂亮的双眸越来越亮。她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因为又惊又喜,口吻就有些甜软亲昵:“世子爷,你真是?我?的大?救星!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定能有厉害的想法。”
奚元钧扭头?望向湖面,无视她的谄媚。
颜姝右手手肘撑在甲板上,托腮望他?,发觉奚元钧这样侧颜微倾时的容颜,堪称绝色。他?眉弓与鼻梁的起伏完美无缺,少一分?平淡,多一分?生硬,清瘦紧实的下颌带着两份孤冷之感。
看似不好亲近,实际也不好亲近,但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帮她,也包容她的小把戏。
颜姝想,他?究竟对她是?什么样的想法呢?可?她总不能直问,奚元钧大?概也不会说的。她想,如果能探进他?心里去看一看答案,该有多好?
奚元钧哪里不知道她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她离得又不远,半边身子都始终在他?视线余光之内。他?以为她看两眼就罢了,谁知道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不知道收敛。
他?只能蹙眉板着脸,冷冷提醒她:“看够没有。”
颜姝小小地“呀”了一声,似乎在不好意思,但她紧接着又小声絮叨:“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声音不大?不小,堪堪卡在奚元钧能听到大?半的程度上。
奚元钧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关发令:“思远,靠岸。”
随即,颜姝和桑荷被赶下船,仓促丢在湖边,因为没有好的位置,颜姝的鞋尖都踩湿了水,裙摆也沾湿了一些。
桑荷忧心忡忡的,生怕奚世子是?真生气了。然而她主子颜姝却抿唇笑得停不下来。
桑荷问:“姑娘,我?们被赶下船,怎么你一点也不担心呢?”
颜姝这次很有把握:“他?生哪门子气?我?又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估计,某位世子爷,应当是?被拆穿后恼羞成?怒了吧。”说罢,她又没忍住笑了笑。颜姝忽然发觉,这位威名在外的奚世子,其实也不过是?个不经逗的正经人罢了。
那看似厚厚的防御城墙,大?概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内里薄弱又正经的一颗真心。
这么一想来,奚元钧或许是?个很不错的人。
颜姝带着他?给的建议,急匆匆回到小院,提笔便画。思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