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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讲,诅咒会随着施咒者的消逝而失效,但这道杀伐咒却大有不同,它一旦钻入母神的识海罅隙,便成了唯一克制母神的诅咒,哪怕遇归身死魂灭,它也能存留千秋万代。而母神的发怒,恰好说明了杀伐咒在瞬间起了作用,但仅有一个瞬间就足够了——遇归趁火笼的势力稍弱,兵行险招,竟将自己炼魂,一朝金蝉脱壳,令最后一缕魂灵得以从业火中逃脱。
遇归魂不附体,几近消绝,这令祂不得不穷尽全部找寻宿主——而祂附生的第一具躯体,便是疫鬼之身。
遇归借以疫鬼复生后,听闻的第一件事就是母神陨落,祂前去旧址欲重逢故人,却发现世间早已不存在“化鹤”,有的只是“姣子”。
但疫鬼之身也并非永久不朽,自那之后,遇归通过不断与其他生灵调换命格而得以长存。然而在不知多少次的换命之中,遇归吞噬了一个凡人……
谢临风挑眉:“哦?凡人。”
“嗯……”晏病睢抵着谢临风的胸膛,情绪缓了许多,只是人还很虚弱:“祂换命的那个凡人,是个生在富贵窝的江小姑娘。祂吃了江姑娘,就变成了江姑娘,代替她入住江府。自母神以业火焚烂祂的躯体与魂灵后,遇归终其一生都在为换命续命而奔波。但江家的出现,不仅令祂长久地滞留,还令祂忘了根本?”
谢临风问:“江家识破祂了,叫祂生了很大的气?”
“正是如此,也恰恰相反。”晏病睢道,“江姑娘原先就命不久矣,遇归代替她成了江家女儿过后,至少在外人看来,江姑娘多活了五十多年。这个秘密江家人都心照不宣,在明知自己的女儿体内兴许住着生人过后,江家上下仍旧待祂很好,一直到江家家主与主母双双逝世,又过了很多年,遇归才在后来人的口中得知自己早已暴露。”
谢临风道:“遇归杀的?”
晏病睢摇头:“寿终正寝。遇归甚至是那个送终之人……”
“这倒是有些意思。”谢临风被他蹭了下,觉得心头顿生痒意,“这么说,祂在某些时刻还算亲和。”
这话听起来似有讥讽之意,但谢临风其实并不在意。
“阿盈这个孩子……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既是祂送的,便是最好的,这孩子命格断然很顺,遇归盯上他其实并不奇怪——”
那手很凉,抚开他的耳发。晏病睢话音戛然而止,冷不防颤抖了一下,这一抖便叫那只手抓住了机会,指间顺势落在了他的颈侧。
“这很稀奇,神祇之灵不仅能和疫鬼身体相融,还贪恋上了凡人之命。”今夜星斗垂天,这在终南海上很罕见,谢临风语气稀疏,仿佛感慨的仅是今夜的涛涛松林和朗朗星月,什么疫鬼什么神祇,他通通不在乎,“嗯?”
晏病睢盯着空白处愣神,须臾后,他神色黯然,道:“你本性如此。”
谢临风问:“我本性如何,你很熟悉吗?”
第44章 捣乱
` 他像寻常似的耍嘴皮, 却不料晏病睢此刻很安静,像是不为这话动容,又像是太动容了, 以至于情绪塞满喉口, 整个人都变得湿漉漉的。
“对不起好不好?”谢临风道歉向来很干脆。
晏病睢却说:“不要。”
嗯——
谢临风忍俊不禁:“这么绝情,只允许你随便伤人心吗?”谢临风正打趣着,指尖无意间滑落半寸,就是这一下, 让他话音未落, 骤然愣住。
晏病睢不觉所以, 仰头询问:“怎么了?”
谢临风手指微顿,接着滑向晏病睢的后颈。晏病睢正欲开口询问, 忽然后颈皮肤传来一点细微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