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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了前朝数个王侯世家弄到的家底,宁太后至临终前才将之传给宁老侯,宁老侯自从手上的西山矿被皇帝劫走后,就懂了这丰厚的家底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的事实,是以,这些年来,哪怕府中一日不如一日,他都不敢来此取用一块金砖,日日躲在延景观里,假做沉迷修道。他是不聪明,但他始终记着先宁太后死前的叮嘱,若不想宁家九族尽灭,就收起虚荣心,缩着尾巴当乌龟,于是,他缩进了延景观。
可能此生唯二的傻缺之举,就是将年轻的凌太师当作好友,迎进了延景观做客,让他摸走了自己醉时写的愤懑之言。
陈氏给凌湙送的珍宝玩器,就是从地库里掏的,里面甚至还有一把镶全了玉石玛瑙的金剑,好看是好看了,只是不咋好用。
凌湙想着在家中时,窥见那祖父保养身体,顿顿补盅吃着的模样,一时喷笑出声。
想来那老侯爷是不甘心如此财富只能看不能用的憋屈,竟一心跟皇帝比命长似的,想熬死了上头的觊觎者,便是他下山享受生活之时,然而,他约莫没料自家儿媳如此之虎,竟放火烧观,一来二去,为了保命,只得憋憋屈屈的交了手里的秘密。
宁琅在信中写道:祖父曾想用巨财赎买凌太师手里的画册,然而凌太师只一意推托不受,后他家中遭逢大难,来信要家中出一子为质,祖父又提出花钱买别家孩儿代替,皆被凌太师否决了,我不知这其中真假,但想来一开始时,祖父应当是犹豫过的。
是犹豫过的,但在死道友和死贫道之间,他选择了死道友。
陈氏既能为他做到这个程度,那有些事情就能与她说了,如此,他便将武景同和陈漪婚事的因果说了说,也不指望她能救出武景同,只是想叫她知道,别因着武景同一时的困境,就让舅家毁了这门亲,以陈家目前的处境,真不见得还能找到个比武景同更好的郎婿。
武景同除了失去人身自由,性命并无碍。
且不说陈氏接到凌湙前后两封信后,病痛立时消减,更唤了娘家兄弟来家说悄悄话,将凌湙信里的意思小声告知后,一抹眼泪就抽泣上了。
这孩子,路上交了个好朋友,竟也不因家中弃他之事生气,还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往家里扒拉,她就说呢,怎么堂堂一个武大帅家的嫡公子,求亲竟求到她娘家头上了,这下子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竟是她亲儿子暗地里撮合的。
陈大舅也跟着感叹,原来竟是如此,他就一直怀疑武景同来求亲的用意,他虽然只在京畿营担个闲差,可夜半喊开个城门还是能够的,武景同才来京就上门求亲,很难不让他多想,是为了之后逃出京打背书。
原来竟不是,人家是真的冲着他孙女来的,还好没有因为这点子怀疑就拒婚,也实在是武景同这条件太好了,别说他拒绝不了,就是他那次子,也拒绝不了这样的女婿。
凌湙一封信,很是让他们一家子吃了定心丸,回去后就更努力的往天牢疏通关系,人是暂时救不出来,但往里面送点吃的用的总可以。
武景同进天牢大半个月,没有一个熟人来探,他以为陈家的这门亲事要黄了,没料大半个月过后,陈家送的东西就到了他手里,并且还给了解释,因前头陛下太生气,不让人往里听消息,这几天是陛下消了火,守门的才松了手,敢收孝敬的给他们夹带些吃用之物进来,叫武景同别怪他们送迟了。
送进来的包裹里,有陈家姑娘羞答答送的小荷包,并着一身连夜赶制的衣裳鞋袜,算是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好把武景同给惊的喜出望外,终于领会了受姑娘喜欢的乐趣,当时就换了衣裳鞋袜,昂着脑袋跟牢友狱卒们炫耀。
看呐!这是咱未婚妻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