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30(22/70)
覆灭便罢,若存生者,即刻擒拿归京问罪。此时,宫变的消息还未传出,六皇子清君侧的名号也还未打出,太子还在用皇帝的名义下旨,割地赔款讨好来犯敌将的黑锅,自然得由皇帝来背。
武大帅颓然倒回榻间,捏着小纸条失神的望着房梁上的椽木,低声苦笑,“割地,割让荆北一地,怎么……这样轻松的就割让出去了?那一地的百姓子民呢?那我们苦苦守在这里的意义呢?陛下,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您的子民呢?可有想过他们今后的日子?可有想过大徵……”
凌湙见情况不好,立刻起身托住了他的后颈子,没叫他涌出口的血呛进喉咙眼,又扭头对着外面喊,“武景同,快进来,进来!”
武景同立刻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见武大帅这样,立时魂魄俱裂,嘶声惊叫,“父亲……爹、爹……”
武大帅气息微弱的扭头看他,一时间眼眶俱红,喃喃道,“为父这些年的坚持……好像都成了笑话,呵呵、呵呵,人家根本不在乎,不在乎民,不在乎国,不在乎我们年少时的情分……所以,我在坚持什么呢?一辈子了,我守在这风沙漫天之地,谨守着曾经的诺言,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苛待,用让自己能接受的理由原谅,为哪般呢?到底……为哪般呢!”
呵!
武景同泪如雨下,握着武大帅的手哽咽失声,“爹,儿并不在乎那所谓的继承人爵位,无论名分正不正,我都是武氏子,我们帅府不需要靠旨意生存,无论他封不封,我在武氏在,小五在北境在,他插不进北境,弄不了北境的权柄,父亲,我们回北境吧?我们回府!”
边说边叩头,本就因为跪的久了有腿伤,这一叩头根本就跪不稳,好几次都歪倒进了卧榻下,要不是凌湙拉着,他非得嗑个头破血流。
武大帅却将眼神直直的定在凌湙脸上,气息微弱道,“你放了凉王孙入关,按他们的脚程,肯定已经上了长廊,湙儿,你收到消息了对不对?告诉为父,你到底存了什么心?”
凌湙抿了下嘴唇,在数双望过来的目光下开口,“五皇子车队正巧撞上这波敌骑,半个时辰前被乌崈图霆掳走,连带着他的护卫亲随和财物……”
武大帅一把抓紧了身下的床褥,气息急喘,“堂堂皇子怎能落入他人之手?大徵的体统,皇族的颜面,天下百姓的……”
突然,他的声音顿住了,无他,他同时从亲儿和义子的脸上,看见了深刻的嘲讽,那是对他口中所谓的国体,最深的一种蔑视。
再联想刚刚收到的京中消息,武大帅顿如卡了壳般,委顿不语。
凌湙见他状况较之之前要好,才又继续道,“因为我一直在为嫚嫚疗伤,又有父亲派去的兵将堵路,景同兄因为受罚,也没能及时打开往南川府去的道口,迫的凉王孙带着精骑,和掳劫来的五皇子一行人,绕道冲向了东越线,如无意外,明后天,他们将抵达旬扬驿,从那边过北干线回西炎城。”
等于是绕了一个圆。
武景同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戳了一下,便听耳边传来凌湙的声音,问他,“旬扬驿周遭的地形,所处的位置,与南川府可以连接的道口,你在舆图上可有研究?”
武大帅的眼睛望过来,凌湙低声引导,“现在不清楚没关系,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琢磨,景同兄,五皇子是江州的腰牌,他活着才能打出牌面,换成任何一个江州勋贵进南川府,他的死活都属两可之间,可这次来的是姜天磊,人若叫敌骑弄死了,他姜氏的颜面可就完了,所以……姜天磊那边,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人赎回来。”
武景同听的似懂非懂,可在迎上武大帅的目光后,猛然似明白了什么,又转脸望向凌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