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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有自救意识的姑娘,且外表与性格很不相符,懂示弱,更懂见机行事。凌湙轻捻手指,收回眼神转向姜天磊,昂着脑袋继续嚣张,“姜大公子若舍不得美人,自己献身也行,听闻江州好南风,刚巧,我乌崈王孙亦好,似姜大公子这样色儿的……虽年纪上去了,身形却柔弱似柳,倒也未……”
隔着车帘都能看清内里之人快速捂嘴的动作,整个身体呈前仰后翻状,戴头上的金钗玉坠更叮当乱晃,至此,凌湙便肯定了心里的猜测,这车内的女子,定然是被迫来和亲的,也许是碍于亲情家人的捆绑,她来了,但过了江却似要逃,尔后被发现,被捆,到这会儿,似已经与姜天磊翻脸无疑,否则就解释不清那透帘而出,似压未压得住的闷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比单纯送一个逆来顺受,被教化的三从四德之人,好劝服多了。
姜天磊面色漆黑,怒容挡都挡不住,一把抽了镶金嵌玉的宝剑出鞘,“你找死,我江州门楣岂容你等玷污?今日便是与萧氏撕破脸,也定不饶你。”
凌湙挑眉,提刀比划,一副恍然大悟样,“哦,姜大公子这是选择弃我萧氏,而就乌崈王孙了?也是,谁叫他先我一步绑了大徵的五皇子呢!姜大公子,不如咱们打个赌,那大徵的五皇子没有我萧氏的同意,你带不走,乌崈王孙不替我萧郡主出掉恶气,绝不敢轻易与你换人,呵,届时你便是贡上十倍的贵女,也赎不回你要的人,姜大公子,我萧氏的郡主,可不是好欺的。”
车帘缝里露出一只好奇的眼睛,偷偷观察着异服异发式样的少年,攥紧的手里捏着一枚玉勾,那是临行前她祖母给的。
“窈娘,祖母知你心思细腻,从小便比别的姐妹聪颖,你现在记下祖母的话,切记,或可救你一命。”
窈娘跪在族中祠堂的地板上,这里从前是不准女子进入的,可她却被允许进来了,因为她知道,过几日出了这个地方,她或许再无可归家的一日,又或者这个地方,都将成为别人的地盘。
“此勾玉是当年祖母嫁来江州时,与兄长,也就是你的舅公,一对半分的其中之一,窈娘,你族中兄弟尽皆受制于人,姜氏欺人太甚,挟了我族全数男子作质,使我不得不放信予你舅公,却一言片语求救无能,如今只能舍了你去以身伺虎,但求有幸能得遇一二北境兵将,传一息半点我族的求援信息,多年隔阂,我与你舅公信不通,言不和,他收了我要与姜氏联姻的信后,定然要气恨恼我,窈娘,祖母别无所求,但有时机,你要将祖母的心意告知你舅公,联姻非我情愿,我出身北境,视之为生命的归处,又怎忍心陷北境于绝地?只情势逼人,祖母身不由己,望你舅公看在姐弟一场的情分上,救一救你的兄弟姐妹,孩子,若求救无门,天下之大,便跑吧!随便去哪里,只别落于敌手,那是江州豪族对于我武氏的污辱和玷污,死,也不能落入凉王帐……
窈娘,你身体里流有武氏的血,江州要自立,却惧于天下人之悠悠众口,推我族子女予异族联姻,为的就是拉北境一起蹚浑水,他姜氏故意娶你寡居的大姑为续弦,本就存了不予她子嗣的心,不过一个虚空名头而已,其真实目地,就是要用我族女子去构陷北境武氏通敌,儿,祖母约莫是见不到你舅公了,你万万要替祖母去你舅公面前陈情剥析,祖母虽是外嫁女,但离家几十年,从未敢忘本,祖母从未有一日敢忘记自己的姓氏,和亲长的教诲……”
打起来,打起来,窈娘双手攥于胸前祈祷,身上长长的裙摆打结系于膝上部位,宽大的笼袖紧紧系缚在身上,整一副做好了随时跳起来跑路的态势。
凌湙拔刀逼迫,拧眉催促,“姜大公子,前次拒于城门外的仇,今天便一并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