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34/36)
片人流涌动, 思绪被几声杂乱且刻意压制的低叫声唤回。“在哪儿啊在哪儿啊……”
“别挤我操, 我还没看到呢。”
“我去,他长那么高了, 我上一次见他还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他才十四岁, 他怎么越长越好看了,我晕了……”
“就那个黑衣服的?”
“对啊对啊……”
“哦, 我想起来了, 他不就是替谢宗师挡天罚的那个嘛, 竟然还活着呢。”
“什么话,他不活着我就要死了!”
外境的。
孟惘垂着眼睫, 随谢惟在一较为空旷的地方站定,不一会风乔儿他们也挤开人群来到了此处。
人群低低的喧闹声在五境仙尊于台上入座时堪堪平息,叶澜院的人各自站在台周的阵眼处,灵力相连结成一道牢固的结界罩住了整个惩戒台。
随后他们便见两位符修将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男人押了上来。
男人上台时没站稳被绊了一下,身体前倾时隐隐自额前碎发下露出了一张苍白冷俊的面容,纤长的睫掩住瞳眸,衬得他脸上和颈侧的鲜血更加红艳。
孟惘半阖着眼皮微微睨了一眼,意味深长地抬了抬唇角。
确实有点东西,从气势上就能看出来——
没有一丝人气,完全像个行动灵活的机器,身上没有一处好肉了,看脸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这种程度的兵奴于傀修来讲应该已算极品,只是不知叶澜院当初是用何手段将其拿下。
他一手搂住谢惟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偏头凑到他耳边一语双关道——
“师兄……他好可怜,那么惨,主子也不去救他。”
这周围都是同境修士,早就习惯也清楚二人的相处模式,况且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孟惘在撒娇,因此没人多想。
谢惟顿了顿,像往日一般摸摸他的头,“兵奴都是这样的,你觉得他可怜,但他自己感觉不到,也不会伤心。”
有什么东西自脑中一闪而过,孟惘突然想到了自己中封骨术的那七百多年。
和兵奴有什么区别。
他轻笑一声,乖乖趴在谢惟肩头,不说话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只受过谢惟一人的恩泽。
百里一族根本谈不上感情,与他血缘上最亲近的两个人,百里绎和百里夏兰,皆是伤他至深。
可他也知道,如果当年两界大战时没有封骨术加身流放人界,以他那日益增长的魔息和身体,在百里绎自爆不久就会被修真界搜罗出来,然后杀之以绝后患。
百里绎是想让他活。
而从百里夏兰的角度想想,她一个先天肺疾缠身之人,吊着一口气撑了数百年,就为了守住百里绎留下的魔界基业,就为了故人辉煌轻狂过的从前。
她也只是想找一个在她死后有能力接管魔界的继承人。
而他呢,魔界有族人亲人,修真界有同门,夹处在这二者之间,一念死生,举步维艰,两世亦是痛苦不堪。
没有一个人是好受的。
那两个符修将兵奴绑到悬宁架上,五位仙尊在台上与叶澜院其他几人商议着,孟惘则抱着谢惟,用脸颊和鼻尖蹭蹭他的脖颈和下颔,时不时往台上看两眼。
傅靖元看不下去,脸色十分精彩地低声说道,“小惘,你悠着点,在外边别太粘人了,其他境的人就找你呢。”
孟惘瘪瘪嘴,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圈在谢惟腰上的手,却又不习惯周身如此空旷地站在这里,又将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