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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她倒在了连亭的怀中。
连亭眼睫低垂,指腹抹去她唇畔血痕,他用力箍着她,仿佛要将按进骨血中一般。
晏青棠已无力反抗,她垂着头,双眼渐渐模糊,彻底闭眼之前,她依稀看见了星星点点的流光冲着自己而来,融进她的身体之中,周遭场景一瞬间离她远去,破碎的符纹,身后的连亭、苏群玉等人都消失了踪迹。
简陋的石室中唯余一道女子虚影,她穿一件火红色的仙裳,双手交叠于身前,看向晏青棠时双眼含笑,姣好的容颜与石壁上活灵活现的浮雕重合。
是“她”。
刻下二重封阵的那位符修大能。
晏青棠微微错愕:“……前辈?您还活着?”
“只是寄存在阵中的一缕残识罢了,也快要消散了。”她语气调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即将要消失的事实。她脚下微动,火红色的裙摆便在她身下绽开,轻柔地嗓音响在晏青棠耳边,“剑符双修——很多年未曾见过拥有这般天赋的人了。”
她扫过晏青棠身上天青色的宗服,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是青山宗的弟子?段戌那个臭木头可还好?”
段戌。
晏青棠听过他的名字,甚至在那个似梦非梦的天衔城前,她还见过他的开天一剑,那剑光至今还烙印在自己的识海中,未曾磨灭。
那是青山宗最年轻的掌门,是年纪轻轻便臻至合道境的绝世天才,也是千百万年来最有希望飞升之人。
只可惜天妒英才。
晏青棠声音有些发干,缓缓出声:“老祖为阻止伏稷,三百年前于天衔城前死战,已……身死道消。”
她话落,周围忽然寂静了下来。
晏青棠看见眼前人的眸色明显黯淡了几分,她沉默半晌,忽然间笑了出来。
“也好,反正我也是……死在三百年前,也算是——”
她的未尽之语隐没在唇齿间,像是了却了执念一般,本就虚幻的身影忽然崩散,又化作了轻柔的风,温柔的裹住晏青棠。
周遭的一切忽然开始扭曲成漩涡,杂乱的呼啸声中,晏青棠只觉得自己掌心被塞进了什么冰凉的东西,她最后听见她的声音。
“……见君。”
意识回笼之际,江云淮和叶眠秋正玩命一样往她嘴里塞丹药,晏青棠撑得两颊鼓鼓,觉得自己虽然没被灵气撑死,但马上就要被丹药噎死了。
“师妹!”见她睁眼,江云淮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更是后怕不已,“你若出事了,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向容师叔交代。”
晏青棠抻着脖子直翻白眼,半晌才勉强把那一堆药丸子咽了个七七八八,她无语道:“你把我噎死了,那才是没法交代。”
江云淮:“……”
或许是吃下去了那一堆灵丹妙药起了作用,晏青棠终于喘顺了一口气,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她正握着的,是一只符笔。
通体晶莹,内里仿佛流动着星光一般,只是拿着便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融入体内,滋养着她。
“你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笔?”江云淮奇怪道,“看着倒不像俗物——也不像你这个穷鬼能有的东西。”
晏青棠:“?”
她被精准的戳到痛处,气急败坏的瞪了江云淮这个狗大户一眼,在他干净的衣摆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江云淮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一堆问候卡在嗓子里,又看见晏青棠还惨白着的小脸,最终还是同情心泛滥的放了她一马。
他憋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