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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时留下的一些东西,你看看可有有用之物?”元冲子生前与木老爷是至交,隔上几年就会到木府盘桓一段时日。
周南因粗略翻检了一下,都是些日常用物,其中有一叠手稿,她拿出来一张张看过。
满眼都是熟悉的笔迹。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周南因的手在这张上停了很久,眸光闪动。
木老爷也看了一眼,叹气道:“故人故事故纸堆,别太在意。到了我和你师父这个年纪,谁都做过这一天的打算,你也该看的淡些。”
周南因忍不住道:“老爷,师父他……他没有入土为安。”
“怎么?”
周南因自认并不是个脆弱的人,但每次遇到年幼时的长辈,她自然而然地会展露出柔软的一面。
当下便将元冲子被人操控,生不生,死不死的事同木老爷说了。
木老爷听了老友的处境,面色沉重地道:“吉儿,你是晚辈,想事情的方式自然与我们这些老头子不同。你想的是该尽孝心,尽力去救他。”
“可在我与褚兄看来,死无可惧。归于宇宙大化之中,又何忧何怖?”
“反倒是被人操纵于股掌之中,做一具无意识无尊严的行尸走肉,才更令人绝望。”
“褚兄若有神识,唉……”
他看问题的角度是周南因不曾想过的,毕竟他与元冲子曾是同窗挚友。
周南因听了他的话蹙起秀眉,好一会儿才想到这点。
她立刻翻出元冲子留下的遗物来,呈给木老爷。
“老爷,你看看这两封信,能看出什么来?是师尊临走之前塞给我的。”
木老爷郑重地接过,抖开,细致地看了好几遍,缓缓摇头。
周南的心沉下去。
在她就要收起希望的时候,木老爷忽然道:“等等。”
他将两封信笺铺平,摆在一起,仔细端详着,面上现出喜色来:
“有了,知道了,端倪不在信中,而是在笔迹上。吉儿你来看,这一捺笔锋拖沓,与整个字的字意极为违和……”
“老爷,我不懂。你快说,有什么端倪?”
时下晋人推崇“笔墨见性情”,世家子和读书人都以一笔好字为荣。
木老爷与元冲子一同求学,都曾师从书法名家。
可周南因却并不精通。
木老爷便举起慕容铮给燕皇的那封信,说道:“我怀疑,这两封信是同一个人写的。这一封笔意如此不连贯,当是伪造。”
另一封信的执笔人是太清宗掌教唐之策,木老爷的意思是:那封所谓的“慕容铮致燕皇的信”,是他的伪作。
唐之策。
周南因立刻想到了小酆都那张名单。
她正满腹疑窦时,木老爷瞥见桌上那支铜箫。
他“咦”了一声,拿起来摆在信笺旁,一并看了一会后,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我明白了,就是在模仿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