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3)
不大但极其雅致的园林,里面种着女贞,红豆杉,铁冬青,厚皮香,光叶石楠等用来给日式庭院造景的常绿乔木,即使在寒冷萧索的初冬时节亦显得蓊郁葱茏,异常清幽。这里是木叶专门为接待贵客所修建的庭院。
木叶久不在人前露面的火影在庭院的一处青石手水钵里洗净了手,沿着庭院里引路的飞石小径走向庭院深处的茶室。
柱间不疾不徐地行走在那条走过许多遍的小径上,内心升起了异样的恍惚:
几步之外的天地间草木萧疏,多为枯枝败叶,生命的气息极其衰微,与这座选取了长青不败的名贵园林植物,由专人精心打理形成的葱蔚洇润的园林大相径庭,简直不像在一个季节,令他有如梦之感,仿佛脚步踏得重些便会惊起阵阵蝉鸣。
自己仿佛正在走进过去那绿意盎然的夏天里,初代目怔忪想着。
但想象中的蝉鸣并没有响起,迎面而来的料峭寒风很快将他从那迷离惝恍的夏日之梦中拽回现实。
于是千手柱间定一定神,看见了路途前方在茶室前侍立着的武士,一个垂发的侍女恭顺地迎上来,将木叶的首领引入室内。
茶室——但并非那种正规的传统茶室。
传统茶室入口窄小,客人得跪行进入,据说是为了更好地用无我的谦卑之心品茶;而且讲究清淡雅和,简单朴素,以追求自然之意。
但这里的茶室显然并不是这种单纯用来品茶赏鉴的场所。
多数情况下这间茶室里充满着各种政治上的高谈阔论,谈笑间不乏怀疑、试探与交锋——与茶室的谦卑宁静的本意背道而驰。
只不过比起那些需要飞觥献斝的酒肉场合这里还是要更风雅柔和些——毕竟是喝茶呢,火药气并不那么浓烈。
是以这间茶室修建得十分明朗阔大,各色贵重家具装饰一应俱全,还有一面画着袄绘的华丽隔扇格外引人瞩目。
那上面的袄绘是一副春日美人图,开得如雾如云、华美绚丽的樱花压得枝头低垂,漫天落英,树下有素手提着繁重华丽的和服下摆、行走间微现出木屐赤足的美人在那里微笑——那樱花与美人虽然那样秾丽娇艳着,然而不知为何,那美丽中却又带了莫名的、轻轻的哀愁。
这副春日美人图的隔扇后面还存在一个隐蔽的房间,权当做摆放茶具的水间。
柱间不必抬眼望去,也不需要查克拉感知,便知道那绘着春日美人图袄绘的华丽隔扇后的隐蔽房间里还有着一人:除去茶室内若殿様与侍者的生命体征,那隔扇外的房间里显然还存在着另外一人清浅的心跳与呼吸声——
猛一瞬间,柱间感到自己身体的病又剧烈发作起来,异样的痛苦情绪在他体内如潮水般汹涌,耳朵里响起了并不存在的、炎夏永昼里震颤的蝉鸣。
在那幻听的浩荡蝉鸣之中,他几度不能呼吸,肢体僵硬隐痛。
然而千手柱间熟练地克制着自己的异样,哪怕强烈的躯体化反应折磨得他痛苦不堪,他面上也未显露分毫,甚至若无其事地端起案几上侍者刚摆放好的茶轻轻啜饮了一口——
“真是好茶水呀,”他夸赞道,露出豪爽真诚的笑容,“如兰在舌,齿颊留香。”
月之国的若殿様闻言面露得色,也端起面前的茶水优雅地呷一小口:“这是我们月之国特产的夜月茶,要在满月那天清幽的月色下派美貌纯洁的少女连夜采撷最鲜嫩的部分以秘方炒制,方才能得如此异香的名贵之茶,更何况——”
他满怀柔情地望向那绘着樱花美人的隔扇,“这可是我心爱之人亲手所沏的茶,味道怎么会不好呢?”
隔扇外的隐蔽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