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3/4)
须得避开那位吃醋的丈夫耳目。一把生锈了的钝刀插进柱间的心脏,缓缓转动。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那钝钝的疼痛堵住了他的喉咙。
怪不得他一直以来都在千夜夫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既视感:原来是斑的影像留存在这位身为他恋人的千夜夫人身上。
既然如此,他们必定也曾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就像每一对相爱着的夫妻那样,于是身上渐渐有了对方的影子——人们常说相爱着的恋人会越来越相像,原是这种同床共枕而成就的夫妻相。
她与斑曾经是相恋着的一对情人。
他的挚友宇智波斑爱着这位美丽的夫人。
柱间的脑子被这一事实冲击得极为混乱。
许多念头影重重地在脑海里浮现,白日里这位夫人的丈夫那醋海翻波、妒火中烧的面容在其中闪了一闪,柱间忽然意识到,他此时的表情可能也并不比那位若殿様好到哪里去——甚至要更为丑陋。
但那位若殿様到底是这位夫人众所周知的丈夫,他自然有资格做出这等姿态,旁人对此也只是会心一笑,只当做他们夫妻间的趣事;但他作为杀死自己的天启挚友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做出这等丑陋的姿态呢?
这种近乎无端的联想令柱间怔了一怔。
他忽然惶急地转过身,不敢再看千夜夫人的面容: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难堪至极。
斑一直暗暗关注着柱间的反应。
之所以他要假扮成自己的情人,就是他意识到了自己虽然可以在形容姿态、语言习惯上扮做他人,但从骨子里所透露出来的气质却极难更改,熟识他的人未必不能瞧见端倪——扮做自己的情人,许多事情就都可以解释了,毕竟夫妻总有些相似之处。
但柱间的反应令斑有些始料未及——他躲避了。
这令斑生出些困惑:柱间在躲避什么?他相信这个谎言了?还是察觉出什么异样了吗?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斑决定主动出击,按原计划进行下去:“也许您会惊讶妾身为何在恋人去世后如此快速的改嫁他人,但作为乡野出身的微薄之人,妾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柱间深深地吐息,努力压抑住因为病痛而胡思乱想的大脑:“夫人的意思是?”
“因为我怀孕了。”
珠帘下的美人平静地吐出足以毙命的暗示。
柱间的呼吸骤止。
他转回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千夜夫人的腹部。
掐金满绣的华服之下,那隆起的弧度里静静地孕育着一个新的小生命。
柱间的心脏倏然急促地跳动,几乎站立不稳——
里面是那人最后留与这世界的血脉。
一个孩子——斑的孩子!
他在刹那之间明白了千夜的用意:作为无权无势空有美貌的乡野女人,千夜无法在没有丈夫的帮助下安全抚养大这个孩子,于是她成为了那位若殿様的情人——然而这个事实一旦被发现了,千夜与这孩子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是我害得斑的恋人与孩子落入此等绝望境地。
千手柱间心如刀绞。
“要摸一摸孩子吗?”珠帘下的美人低声道。
宇智波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态说出了这话,然而这也许是柱间作为孩子的生父唯一能碰到孩子的机会了——他到底是感情用事了。
但感情用事的不止是斑。
柱间被这话语诱惑着推开障子门,走入和室,穿过珠帘将手轻轻覆盖到那隆起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