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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经顺着柱子软倒在了地上。于是谁也没注意到有小小的一滴飞溅,掉落到了沈长宁的裙子上,在素色的长裙上溅起一个显眼的红色小点。
只有沈长宁自己看见了。
她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紧紧盯着织物上的那点血痕,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没有在众人的注视下显露出一丝不合适的晃动。
可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少女实则瞳孔骤缩,脸色也在很短的时间内难看到了极点甚至隐隐显出僵硬。
她和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不明白刘茂为什么会真的死了。
那日在牢中,她确实是提出了让刘茂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你在说什么。”
暗牢里,刑架上伤痕累累的人在听完她说的话后,一瞬间显露出的怔愣被收敛起来后跟着便在面上泛起夹杂着惊愕的愤然暴怒。
“是假的。”
然而沈长宁不等他说完便利落地打断了他。
看着对方面上缓缓凝滞的神色,沈长宁却只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而后继续说道:“你可以不死,但刘茂这个名字必须死。不仅要死,还要死的轰轰烈烈,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死透了。”
刘茂听着他这样说,神色不由得扭曲了一瞬。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最后这样质问沈长宁。
而她当时闻言没说话,只弯起唇角笑了笑。
许久后,全靠烛火光亮照亮视野的暗牢里,沈长宁看着刘茂,终于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你死后留下一封绝笔信,然后在信中想办法把行王牵扯进来。”
燕行是大燕的王爷,他的王府固若金汤。
沈长宁为了安全离开了那里,那事到如今她便已经没有办法再从内部突破。
想要将对方拖下水,便必须得借由其他人的手,才能将其表面蒙着的那张皮利落地撕开。而已经涉入其中,与之扯上了关系却又注定会沦为一枚弃子的刘茂无疑就是一个现成的借口。
而且对于她和陆景行甚至刘茂自己来说,在这个案子彻底结束之前,只有刘茂这个人已经死了,他们才能真正的毫无顾忌,不受任何人所威慑,放开手脚地去对付那背后真正掌控大局的人。
否则便一定会受人掣肘,腹背受敌。
但沈长宁当时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这是一场戏,刘茂所谓的畏罪自杀也不过是假死,她根本没有准备让他真的在这时候死去。
她是一个律师,即便那人罪恶滔天,她也没资格剥夺对方的生命,而将人绳之以法,交给律法裁断才是她真正应该做的。
可是现在刘茂却死了。
李儒让人去请的大夫已经到了,此刻正哆哆嗦嗦地蹲在那汪血泊中伸手去探看刘茂的脉搏。
沈长宁看着他摇头示意人已经没气了,片刻后目光移开,落在那狼藉一片的地方,不由得想,明明当时已经许诺他全家流放,可刘茂现在却突然违背了他们的约定,当堂暴动,触柱而亡,几乎选择了最惨烈的一种死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长宁不得而解,又慢慢低下脑袋去。
就在这时,却听那负责给刘茂敛尸的侍卫突然开口,大声向李儒道:“大人!他身上有封信!”
沈长宁猛地抬头,看见他手中握着一封折了又折,展开甚至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信件。
沈长宁看着那封信,神色一点点变了。
是信!
会是她交代刘茂写的那封能将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