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平案小桥千嶂抱(3)(2/4)
答案显而易见了,是个和他一样的、没有身份却可以侍寝的人物。仅仅一瞬间,沈淙就清晰地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明显的窒闷,像是被人用两只手用力揉搓,硬生生地要挤出血来,他握紧指尖极力掩藏着失望的情绪,对上谢定夷的视线,尽量平静道:“陛下说笑了,臣怎么有资格吃醋。”
说完,他又快速补充了一句:“天色很晚了,陛下明日还有公务,不如早些回宫歇息。”
可谢定夷没有动,反而用一种明显带着随意和恶劣的语气说:“朕突然不想回去了。”
话音落下,周围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能听见的只有窗外零星的虫鸣,所有的愤怒和失望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变成了无力和委屈,心脏犹如困兽,在胸腔里头左突右撞,撞得他心神不宁,指尖发麻,只能沉默地、沉默地看着她。
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呢。
但凡她认真的说一句——就一句。
他几乎压不住心尖密密麻麻的刺痛,疲惫地望向她眼底,启唇道:“臣今夜身体不适,恐怕无法侍奉陛下。”
这显然是谎话,有没有不适一打眼便看出来了,他说这句话的意义就是希望谢定夷能戳穿他,强迫也好,问罪也罢,只要是给他一个人的,只要别像对待别人一样对待他。
可惜她没有。
听到这句代表着拒绝意味的话语,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直起身来,道:“罢——”
第二个字还没说完,唇角就被人轻轻印了一下,轻得不能再轻的吻,像是柳梢拂过水面一样轻盈,再想回味已经来不及了,五感之中唯一能嗅到的就是对方身上的那一缕冷香。
沈淙倒不是没有主动亲过自己,但大多都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如今她想撤身,对方这么快追上来倒是第一次,她心尖一颤,沉默地看着眼前唇角紧抿的青年。
他起床起得匆忙,衣服也没打理的多细致,在外面披了个披风就来了,说不上不得体,只是对他这般最看重礼仪规矩的人来说,已然是不可多见的罕事。
“什么意思?”谢定夷笑着看他,拿他刚刚说得话堵他,问:“不是说身体不适?”
沈淙不说话了,刚刚那一吻是他冲动之下的产物,再要让他服软乞怜不如现在就给他一条白绫。
好在谢定夷也不想把人惹急,毕竟刚刚才从他手里要了人,于是便自己接自己的话,笑道:“好罢,和你开玩笑的,但这两日真的有点忙,改日让宁柏来接你,嗯?”
像个暗倡一样被一顶小轿抬进宫吗?
“不用了。”他真的很讨厌那样的方式,甚至可以说是憎恶了,每回坐在逼仄的小轿中都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物件,此行的唯一意义就是像个玩具一样被她把玩。
从江州回来后的那一次他就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他想要的不是这个,所以也绝不能再以这样的姿态被送到她面前。
这般想着,他微微侧过身去,望着不远处快要熄灭的烛火,道:“陛下回吧,政务要紧,您吩咐的事臣会放在心上的。”
他微微垂首,额前的长发恰好落下了一缕,被他抬手挽到耳后,明明是冷若冰霜的神色,却因这个动作而显出一丝莫名的柔婉来。
谢定夷又想起了他刚刚在她唇角落下的那个吻,太轻太薄,就像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一根羽毛在心口搔了一下,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这抹飘忽,将它变得更重更实。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握住沈淙的手腕时,他怔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挣扎起来,可下一息就被完整地环住了腰背——谢定夷的武器是刀,是剑,甚至是重达百斤的长弓,即便他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