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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看清,杨达扶着墙缓缓挪到了床边,坐下。他说:“好了,自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你就该明白,这都是咱们该受的,别闹了。”
“我不明白。”
安停舟狠狠捏着床边的护栏,满眼血红:“我该明白什么?从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怎么对我们都是我们该受着的,就是因为我们弱小如蝼蚁,那现在呢,我们强大了将原来那些刀俎通通折成废铜烂铁了,凭什么我们还该受着,你告诉我,凭什么?”
凭什么呢?
杨达有些悲哀地闭上了眼。
因为……他们早已变成新的刀俎了啊。
也会有新的鱼肉,奋起反抗,把他们变成新的废铜烂铁。
就像最开始伤害他们的人,总有人早晚会讨回去,而现在他们所伤害的人,也必会去寻回属于他们的公道,这是因果,无可厚非,所以说啊,大体上还得是守恒的。
当初被抓去试毒的受害者,终变成了举起屠刀的刽子手,那新一代的受害者中,又会不会衍生出新的恶魔呢?无尽轮回?冤冤相报?毕竟谁都不愿做挨了打不还手的那一方,去他妈的以德报怨,痛不在他们身上,冠冕堂皇,虚伪至极。
这世界,呵,微妙。
杨达虚弱地勾了勾唇角,忽然想起还留在顾连绵他们手中的东西,浓浓的担忧在心中弥漫开来,又紧蹙起了眉头。
但愿……他还来得及。
第67章 恶源八
时光追溯到十五年前
某月, 某日,某时,某分……
疯子还不曾是丧尽天良的疯子, 刽子手也还只是个笑得天真的孩子。
那时阳光正好,草木茂盛,淡淡花香萦绕在呼吸之间, 温暖而清甜。
长长的古朴小巷里, 有急促而张扬的奔跑声, 由远至近……
“达子快点, 你还想不想玩我爸给我新买的游戏机了。”
跑在前面的少年有一头柔软的亚麻色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着些金,乍一看, 还有点像西方神话某些艺术作品里的神之子。
普通的蓝白校服由于少年过分精致秀气的眉眼, 硬是给穿出了一种独特的贵气来。
生而不凡。
“这谁家孩子啊怎么看路的——”
有被莽撞撞到的行人无奈的喝骂声,将它远远抛在脑后,消散在风里,丝毫没有阻碍到无忧无虑孩子嘴边顽劣的笑意。
“呼……呼停舟你慢点啊。”
后面的少年边努力跟上他的脚步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显然是长期缺乏锻炼体力不济所致。
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腰,跑得面目有些扭曲。
差不多一般大的年纪, 这少年倒是很普通, 跟随便谁家隔壁老王的儿子没什么区别。
这俨然便是少年时期的杨达。
端端正正地穿着校服, 红领巾也系得妥帖, 鼻梁上还像模像样地挂了个小眼镜。
十分的好孩子乖学生样子。
十来岁的安停舟拿白眼翻他:“你说你, 平时就知道窝在哪看书, 有什么好看的, 也不出来玩玩, 现在跑个两步都喘成这个样子, 弱不弱啊你。”
他笑着嚷嚷,满脸阳光。
虽然嘴上是在毫不客气地数落着,他却还是停了脚步站在原地去等身后那人,等到了,伸出手,抓住了杨达的手腕:“今天就别惦记那些破书了,哥带你玩去。”
“我……”
我又没有你那么聪明,不怎么学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