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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达吓蒙了,一脸血混着泪地哭吼。“停舟!”
少年疼出了泪花却倔强地硬生生把接下来的几声惨叫强憋了回去。
他隐约听见,外面有停车声,和脚步声。
没有警报,不是警车。
坏了,来不及了!
他呲牙咧嘴地冲杨达吼:“他们还有人来了,达子,快走,去找我爸,我爸叫安远志,记住了,叫他来救我!”
“可是……”
“别废话了,一会再来人就完了,快走,跑——”
最后一个字,声震五内……
时至多年以后,杨达依旧能非常清晰地回忆起那个雷霆雨夜,那个勇敢过人又满怀一腔热血的少年,当时每一寸、每一毫的表情。
时常入梦。
那时候觉得,有的人真的是生来的英雄,闪闪发光,但那时同样不懂,英雄……是有英雄的代价的,而且那代价,往往惨烈至极。
一般人,付不起啊。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在他们身上那些事……
那是他们噩梦的开端,深渊的前奏,那种如临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那种刻在灵魂里的颤栗,他连回想一次都犹如灭顶。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安停舟和杨达,终于做尽了一切最骇人听闻的恶事,成了这世上最十恶不赦的恶人。
……有些事情,本就说不清,也谈不上后不后悔。
杨达那天到底还是没能跑出去。
一个本就不常运动的孩子的体力,又怎么能比得上一个穷追不舍的成年男人的。
他被人捂住口鼻,没多久就意识全无地被人塞上了车。
……
“啊——”
昏暗的楼道里满地狼藉,安停舟一只手被抓着活动不能,只剩下另一手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小腿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实是疼到发疯,便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疼,真的太疼了……
他蓦地生出一种今天是不是要活活痛死在这里的错觉。
剧痛之下意识模糊之间,他似乎感觉到有几个人进来,其中一人粗暴地把他扛在了肩上,然后扔进了应该是一辆面包车里。
另几人在简单地给那两个被石灰粉糊了眼的男人做处理。
“嘶——轻点轻点,妈的就是那小王八羔子给羊放走的,还给我俩兜头一包石灰,人不大够损得啊,看等会老子不挖了他那一对招子啊疼疼疼……”
“你闭嘴吧,栽到这么个小屁孩身上你还有脸了是吧,幸好把那小女孩抓回来了,加上这个倒也够,不然老板怪下来你可别连累了我们。”
“滚,哪来那么多话你,等等,我刚好像听见这小杂种的爹是那个安远志。”
“什么,这是安远志的种?就那个折了我们那么多人的那个安远志……”
……
好疼,好吵啊,他们在说什么,听不太清了……
“三哥你看,后面有人在追我们,他好像有枪啊……”
“哐——”
后玻璃窗碎成了渣子。
“砰砰砰——”
接连三声枪响,车身地剧烈一晃,猛停了下来,俨然是轮胎被打爆了。
“快,分开跑,他就一个人顾不过来,大明你带着那小女孩从那走,这小子交给我,绑着人质,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那个三哥大吼道。
这时也没人管那两个眼睛受伤的男人了,自顾自地一个跑得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