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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萱面色如常,将面纱重新戴好,“妹妹可还记得,玉佩丢了后我给妹妹写的那封信?”衔池这才回过神,无论如何也得先关切一番,而后才点头:“记得。”
“那时是怕妹妹担心,便没说全。如今妹妹既然亲眼见着了,我便不瞒了。”
“那日沈世子身边的小五来取玉佩,我不愿给他,起了争执这才伤了脸。可后来我去镇国公府,沈世子却不认。”
衔池一愣。
池清萱脸上的伤做不得假。若不是她信宁珣亲自查到的,此时此刻,她都要以为池清萱说的是实情。
“沈世子早便对父亲有所怀疑,怕父亲暗投太子,他们许多决策父亲都不知道。就如这玉佩,究竟为何到了太子手中。”
“但父亲对二殿下忠心耿耿,如何劝得?何况你也看到了,不过沈世子一句话,父亲便将我送到了这儿来。”
衔池叹了口气。
听到这儿,她算明白了,池清萱嘴里虚虚实实,没一句可信的。
池清萱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她怀疑,是沈澈认定她投了太子,借玉佩让她和太子间生出嫌隙,绝了她的路。
或者说,是沈澈不顾她的死活,甚至想借太子之手杀了她。
她一时有些想笑。
怎么,池清萱是怕她回头去找沈澈当退路?
她不在乎池清萱方才说的那些,却在想送玉佩一事,究竟是池清萱自己的主意,还是另有人指点?
池清萱自顾自接着道:“为这伤,我高烧了好几日。所以听说沈世子要将宋夫人送去京郊时,我已是有心无力。”
她抬眼,试探着望进衔池眼底:“可我听说,宋夫人……被接走了?若是妹妹做的,我便也放心了。”
衔池摇头,神情落寞:“太子确实准备动手,也是存了要挟我的心思,可却晚了一步。我娘……不知去了哪儿。”
池清萱若有所思,劝她少忧心,宋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话说到这儿已经差不多,池清萱最后压低了声儿问:“二妹妹方才说,太子想借你引出背后之人是何意?难不成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这一切是二殿下的意思?”
“如何能不知道?可太子不全信我,即便我招了供,”她直直盯着池清萱,“他也疑心,还有旁人。”
池清萱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心疼似地看着她。
她是特意出言惊动池清萱,看她后头是什么反应——若她受人指点,这几日怕是会想法子给那人传信。
如今该说的都说完了,衔池不想和她再待在一处,便以不能离开太子眼前太久为由,告辞离开。
确认衔池一行人走远,池清萱将门窗关拢,神色倏地冷下来。
她跪坐在屋里供奉的佛像前,捻着佛珠,念了一句心经,而后长拜不起。
姿态虔诚。
而那把沾了她自己血的匕首,早被她擦净收好,一路带来了护国寺——正收在佛龛下的矮柜里。
那日她不惜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就是为了两方都能信她。
她告诉宋衔池,玉佩是被小五取走,而在镇国公府,她说了一样的话。
小五那时就在沈澈身边,闻言惊诧看向她。
她脸上的伤口那时还血淋淋的,轻易便能取信于人。于是她三言两语便让他们猜测,是太子的人伪装成了小五,连抢带骗,她才丢了那块玉佩。
——毕竟穿了夜行衣,她如何能分辨清楚?
至于太子如何知晓池家,那便只能是东宫里头那个,自己投了诚。
只是没想到,太子和沈澈,竟都没杀宋衔池!
如今宋衔池毫发无损,沈澈却对她生了戒备,宋弄影的事儿一出,她不得不自请来护国寺潜心礼佛。
池清萱念了一声佛号,跪直了身子,闭着眼捻动手中佛珠,良久,方在佛前卸去心中恶念。
衔池等着宁珣出来,百无聊赖,便进了佛堂求签。
她摇签筒,掉出来那支签子她没细看,只见着是只下签,下意识便想放回签筒重新摇。
但余光瞥见有僧人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