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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根本就不是同一属性的事。雍正深吸了一口气,将字条递给身旁的苏培盛,闭上双眼,命令道:“你,给朕念念。”
苏培盛看到字条,也傻眼了。
“陛下,奴才,这……”
他的舌头都打结了。
他今儿要是念了,明儿皇上想起这事,会不会把他拉出去砍头?
“念。”一个威严的字眼从紧抿的薄唇中吐出来。
苏培盛无法,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答谢种种……阁下既有心……行事……行事为何如此莽、莽撞?……不肯直言交待耳!……”
越念,他的头皮越是发麻。
天呐,这瓜尔佳氏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皇上行事莽撞,真是不要命了啊!
雍正揉了揉眉心,颇为烦躁的催促道:“继续。”
既然烦了,就不要再让他念了嘛。
陛下这又是何必呢?
苏培盛提着心吊着胆,道:“且去信久久不回……令某匪思……阁下莫非……莫非有……手疾乎?……”
看到“手疾”二字,他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
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至于赠礼……某无功不受禄……绝不敢轻收……烦请交待名姓……也好差人原路送还……拜谢。”
这字字句句,看似礼貌,实则全都是在阴阳人的话,亏瓜尔佳氏想得出来。
终于念完了。
苏培盛只觉得自己这一趟,跟在地狱里走了几个来回一样,后背全是冷汗,这张轻飘飘的纸,在他手里跟个烫手山芋似的,恨不得一把丢开。
他不得不忖度圣意,心怀忐忑道:“陛下,这瓜尔佳氏如此无礼,要不要……”
他本来想说,随便给瓜尔佳氏安插个什么罪名,处置了就是。
皇上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呢。
不过,这话终究没说出口,因为他觉得吧,瓜尔佳氏虽然骂了皇上,但前提是,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是皇上。
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不高兴。
骂一顿都是轻的。
送礼就是该好好送,让海东青叼着盒子上的绸带,飞进乾西四所,将茶叶放到那里,连个相关说明都没有,搁谁谁不懵逼。
要贪心点,看那是极稀有的雪前龙井,就直接占为己有了,哪里会给你掰扯来掰扯去。
还几次三番的找“失主”,试图还回去。
一开始不在东西里附一个说明,没头没脑的把茶叶送去,过了几天,再居高临下的通知人家,这东西是送你的。
谁稀罕啊。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先帝妃嫔,又不是路边的乞丐,你随手扔下几个铜板,还得说声“谢谢大爷”。
当然,你要直接说出你的身份,就不会有这么一遭了。
说白了,还是皇上自找的。
苏培盛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但即便他没有露出丝毫马脚,雍正也能猜出来他的心思。
因为,他确实是自找的,他自己也知道。
他不给瓜尔佳氏说他是皇上,是希望她猜出他是“怡亲王”,甚至还很期待,她猜出他是“怡亲王”之后的惊喜反应。
但不知怎的,瓜尔佳氏完全没往“怡亲王”那边去想,这可不就弄巧成拙了吗?
所以这会儿,雍正不但觉得恼火,还觉得憋屈,莫名的,还有一丝丝委屈。
简称: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