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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孩子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和宋穆清翻动书页的声音混在一起。陆雪风听着听着,又缓慢陷入睡眠。
零零散散做了许多个梦,纷乱复杂。
梦到小时候的陆雪风也在发烧,父母不闻不问,他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又冷又热地熬过了一整个晚上。
父母模糊的黑色影子在他脑海无限放大。
他们说“烦死了”,说“他就是个累赘”。
爷爷去世,奶奶眼泪不止。
陆雪风趴在房间的窗户上,努力伸着头望向外面的世界。
却猛然间摔了下去。
他一瞬间惊醒,感觉身上也冒了一层薄汗。
诊所没有吵闹的声音了,几个闹腾的小孩已经打完针离开,安静很多。
陆雪风低头,自己还握着宋穆清的手。
很用力。
“做噩梦了?”宋穆清偏过头过来,“你刚把我的手抓得很紧。”
陆雪风手心动了动,想要从他手里抽离出来,但宋穆清没让,仍然牵着。
他缓慢呼吸,轻声开口:“应该是吧,太混乱,记不清了。”
陆雪风仍然心有余悸,那种坠落的感觉太过于强烈,醒来听到宋穆清熟悉的声音,紧握他的手,心里才渐渐安稳下来。
他不想说梦到什么,宋穆清也就没有追问。
不知何时,午后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来,透过窗户照在窗台和榆树上。
明亮的光洒向诊所里面,落至面前的一片区域。
树影稀疏摇晃。
星星点点地坠下来。
陆雪风仍然头晕,但感觉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瓶子里的液体已经消下去大半,快要打完了。
两人的腿轻轻挨着,陆雪风听得见外面风吹树叶的声响,和自己的心跳。
才觉心下宁静。
更重要的是,宋穆清陪在他身边。
两人回家的时候,医生说还要再来吊两天针。
他们记下来。
回去以后,宋穆清爸妈发了个消息。
本来这周末一家人准备领着奥利去农场玩,那边在办一个宠物活动,带小狗去户外社交,溜达溜达。
但陆雪风生病没好透,两人就不打算去了。
穆亭很快就打来电话。
得知陆雪风身体不舒服以后,有些担心,叮嘱他好好吃药打针。
“最近是下雨又刮风的,稍不注意就着凉了。”
穆亭也觉得这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昼夜温差大,都不知道穿什么好了。
“有没有量体温啊,好点了吗?”
“刚吊水回来,好些了。”
宋穆清代替陆雪风回答。
“那就好,在家好好休息。”
穆亭便说下次再一起去玩,没关系,总有时间的。养好身体最重要,这段时间流感多发,农场风也大,不去为好,还是得注意着。
陆雪风乖乖答应。
整个周末他们除开去诊所打针,都在家里休养。
宋穆清很会照顾人,也总是做好吃的。
周六晚上,刚遛弯回来的穆亭和宋鸿帆领着奥利来看望陆雪风,看看他身体好些没。
两位长辈一直挂念着,还挺担心。
陆雪风受宠若惊,只是一次发烧,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他这两天都有在打针,确实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