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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眼一看,悉数是巡城司的兄弟,一个个都是熟面孔,难怪赵卫之前如此兴奋。穆谦上次回京,没了禁军统领的军职,只是为着祝寿,苏淮与他相处机会不多,如今见了穆谦,当即喜形于色,全然忘了他是领了皇命来拿人的,直接扑上去就是一礼,“殿下!”
穆谦从风驰上优哉游哉地跳下来,把人搀起来,朝他努努嘴,玩笑道:
“子澈,这么大阵仗,你知道本王胆子小。”
苏淮一听变了脸色,惶恐跪下道:“殿下恕罪,属下跟这帮兄弟也是上命难违,迫不得已才来了并州。”
穆谦见状,心下稍定,知道苏淮未必倒戈,捧腹大笑,对着赵卫一指苏淮,“瞧瞧,本王开个玩笑,子澈当真了。”
苏淮的话间接证实了穆谦的猜测,赵卫知道穆谦虽然面上笑得爽朗,但心中并不轻松,他上前一步将苏淮从地上拽起来,往他肩膀上一揽,热络道:
“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你这么多礼,给殿下都整得不自在了,走走,咱们先进城再议。”
穆谦亲自出城,完全没给苏淮宣读上意的机会,苏淮也非常默契地跟着两人进了并州。
一路下来,三人边走边聊,苏淮倒是一点也不遮掩,将京畿的情况尽数说与穆谦。如今政事堂主位空悬,新帝迎了前相郁弘毅回京主持大局,肖道远右迁至枢密院任枢密使,肖瑜继其父参知政事位,同时提了容含章入政事堂,由肖珏继任禁军统领一职。而谢峻则因贪污受贿一事被革职,不过其子谢湛仍在巡城司。
穆谦一边听着苏淮讲京畿之事,一边仔细观察,见苏淮并未倒戈,终于放下心来。
“新帝继位,肖若素未及而立之年拜相,这在大成史上算是头一遭了,肖沉戟手握禁军,这肖氏一门煊赫一时,了不得,了不得。”穆谦叹息一声,又问:“肖沉戟派你来的?”
苏淮叹息一声,“令自然是大统领下得,但听说人是其兄肖参知挑的。”
“这厮果然是个蔫坏的!”穆谦忍不住暗骂一句,想到也就黎豫这种同样蔫坏的,才能治得了肖瑜!
“子澈,咱自家兄弟,本王也不瞒你,这容成业对本王有恩,本王还欠了他姐姐的一份情,至于谢淳呢,你也知道,自小跟着本王一起浑大的,本王待跟他的情分不比跟康王少,这两个人本王都没法给你。”
苏淮拱手道:“殿下容禀,昔年在大败胡旗庆功宴上,属下曾言,愿禁军与边防军亲如一家,永不针锋相对,没想到今天形势所迫,竟然带着禁军兄弟来逼迫殿下,来为难边防军的兄弟,属下实在有愧。此行,就当属下能力不济,属下愿将两个人的事一肩扛下。”
穆谦没想到苏淮有这样的心胸,苏淮待他有义,他自然不能坑自家兄弟,“人本王不能给,但是本王也不能看着你回去交不了差事,再连累你苏家满门。”
这话不说还好,穆谦没想到苏淮立马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殿下,苏淮本就是家门庶出,不得家主之心,常年受嫡系打压,恨不得将苏淮除之后快,此事他们定然能将自己摘干净,殿下不必忧心。”
穆谦明白,苏淮这是彻底让苏家伤透了心,如此,他就更不忍心把人推出去平事了。
“子澈,你莫要早下定论,北境路途遥远,咱们还有时间从长计议。”
苏淮明白这是穆谦的一片爱重之心,当下也不再争辩,突然想到什么,想开口跟穆谦说,可犹豫半晌又把话咽了回去,一副纠结模样尽数落入穆谦眼中。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方才那些交心的话都能说,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只是想起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