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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来,是已经投到韩崝手里的两个百户中的一个,名叫于正平的敦实汉子。丰伦确实没看清挽弓之人,但要他相信周延朝全然不知,亦不可能被当傻子糊弄,当即招手摆开阵势,冲着凌湙和周延朝道,“我不管你们谁破了阵前规矩,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本将军挥兵攻城了,左右军列听令,持戟,摆阵,准备开战。”
凌湙一夹马腹,直接带着幺鸡退了一射之地,将战场转移给了周延朝,声音感激又欣喜,“多谢周将军肯伸手搭救我边城百姓,若非您来的及时,小子且不知后头该用什么招拖延战事,周将军真乃神兵天降啊!”
周延朝愕然的看向退如脱兔的凌湙,一时哑然失声。
他示意身边亲卫放冷箭时,是见阵战中心二人焦灼在一起,虽不见面容神情,可战到如此生死关头,必然已生你死我活之恨,能一箭穿两人固然好,便是一个不中,也能令二人更生眼红仇怨,阵前战一破,武德自不必遵守,他要的就是两人当即开战。
别看他身后万余兵将,可真正属于随州卫的只七千多点,余下的全是召自陇西府,中军帐虎牌调兵,谁敢坚辞不出?如非凉州卫兵实不能动,他连七千卫都不会带,只多带足两千护持己身。
他万没料到的是,凌湙如此机警冷静,而丰伦看似向边城宣战,但整军矛头却正正指向了他带来的军阵。
周延朝很快意识到,自己预估错了形势。
这两人虽打的不可开交,竟未有超脱阵前战的深仇积怨,而能令两人如此行为的,只能是双方都遵守住了阵前战的规矩,光明垒落的在正常比试,昨日身死的那员前锋将,竟未能激出丰伦将军的怒火,更未有杀红眼的情况发生。
他大意了。
丰伦将军非常生气,若非凌湙的鞭子长且快,他就是不死也重伤在箭矢之下了,这个周延朝在随州战场那边倒似个规矩人,没料背地里竟也有如此小人之举。
虽说战场之上兵不厌诈,可正常的两军对垒,便是冷箭也只会在大战开启时,万不会有两军主将还在战阵之中比试,旁个却迫不及待往比试中心放箭的行为出现,那不是襄助,那是陷死。
一旦比试失去平衡,脑袋发热的两方便再也不会遵守公约,混战会立刻启动。
丰伦将军得亏没有中箭,否则他身后的兵将定会因冷箭而动兵,那时便是他也压制不住这股愤怒的兵潮,形势会立刻朝着周延朝期望的方向发展。
而凌湙若生出借势要他命的想法,抵着他的身体往飞来的冷箭上撞,他背后又未长眼,竟很难想像后果,这也是他骇然汗下的原因。
周延朝更似心中塞了块棉花,他不能指责凌湙为什么不配合他的冷箭,将丰伦推入箭矢范围,一了百了的要了这个敌将的命,因为常理人心上,大徵的军民会下意识的,忘了武德这回事。
逮着机会能要了一个凉羌大将的命,这是多大的功劳?便是身死,顶多名声毁誉参半而已。
凌湙所为,正正反反,一个都没踩中他预设的点,反而被动转主动的,将战阵中心移到了他手里。
周延朝北境带兵十几年,万不能因冷箭之事伤了名誉,自不肯担冷箭之责,更不好当场指责凌湙箭下救人之举,甚至污他与敌勾连之言,也说不得。
一切概因了这场阵前战的规则之举,相反,今日之后,凌湙光明垒落之赞誉,将传遍整个北境,再有凉羌铁骑来袭边城,递战书比送响箭更为郑重。
靠,他的随州都只在拥有中军帐指挥权的时候,才有接战书资格。
周延朝简直呕的要吐血,偏还要端着身份与凌湙交涉,“你城内有多少兵?叫他们出来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