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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驱逐出的百姓,原该是他们的俘虏,被带往族地为奴,如今驱做马前卒,亦未觉得有任何不妥。败方城内的百姓,猪狗一般的存在,能有幸成为他们的马前卒,该当以此为荣,死得其所。
并州北路军跟来的将军王鹏,随州军将领方为超顿时脸现愤概,激动的拔刀拍马要带人抢上前去与敌骑一较高下,然而两方中间的百姓,却成了他们冲杀的阻隔之力,没有人敢对着他们直撞而去,生生勒停了马足,瞪着急红的双眼,看向嘻笑着拿刀抵着百姓的敌军将士。
凌湙提着滴血的长刀,目光沉沉的望着一地哭泣无助的百姓,薄唇轻启,“我的刀很快,我手下的刀也跟我一样快,我保证,你们不会痛,看到城门洞里的那一地断尸残肢了么?我保证,抵着你们身后的每一个兵,都将受到如此对待,而你们,将成为整个凉州的英雄。”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便是王鹏和方为超都不敢信似的瞪直了眼,凉羌铁骑那边则个个皱紧了眉头,似怀疑似不信的,望着驭马咄咄准备冲杀的凌湙一方。
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不是应该派人出来谈判,以退兵为条件的,换取百姓平安?然后,眼气的看着他们带着财物女人,扬长而去。
大徵将领们素来讲究个道貌岸然,明明不屑百姓的性命,却为了不担上罔顾同胞之责,每次都会退让,咬牙切齿的目送他们离开。
这都多少年的惯例了,搁哪竟冒出个如此不讲规矩之人?他就不怕被人喷成筛子,按一个好大喜功的罪名?
一时间,两方人马俱都沉默了,望着横刀于马前的少年,似怀疑似不信的等着看他接下来的行动力。
整个队列,只有秋扎图和他身后的刀营众人,听见凌湙的话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甲一酉一等身后数千骑,半数都配了杀伤力更强的长陌刀,此时寒光凛凛的冲天举起,与他们的主子一样,双腿夹紧马腹,一副作势冲锋样。
那些被敌兵拿刀抵着后背心的百姓,一见凌湙行止,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尽皆敛了哭声,张着通红的眼睛,突然,其中有人冲着街道中央的凌湙跪了下来,声音高亮,哽咽里带着坚强,“多谢将军搭救,如此我等便是身死,也算是能死而瞑目了,将军,请一定,一定不要放过他们。”
一人跪而百人跪,百人跪而千人呼,那些被刀尖驱策,当做马前卒的百姓,纷纷向着凌湙方跪地叩首,声泪俱下的求他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如此,也不枉他们为全城百姓的存活而慷慨赴死。
凌湙紧抿着唇,横刀拍马,眼神轻轻的往秋扎图方向瞟了一下,尔后,他抬高声音道,“放心,今天,他们谁也不能轻易出城,我的刀不允许,我身后将士的刀更不允许,我答应替你们报仇雪恨,你们……是不是在就义前,对我及我身后的将士,五体投地的拜一次?”
王鹏和方为超愕然的盯着凌湙,便是一地跪地的百姓也愣了一下,纪立春突然踉跄着起身,照着凌湙马屁股后头,就扑倒在地,以身作则的行了个五体投地礼,口呼,“多谢将军搭救!”
那些百姓一见,咧嘴惨然一笑,点头道,“该是如此,如此大恩,非此礼不足以示诚心,将军受得。”
说着,也学着纪立春那样,扑倒在地行礼拜向凌湙方,凉羌铁骑满脸惊奇的看着扑倒在地,以头呛地行拜礼的人,没等他们发出感慨,就听与他们对立僵持的小将军,突然轻声发令,“我边城所有人听令,上!”
马缰绳急勒,整个马身呈人立而起,头前的小将军催马起跳,一举跃过扑在地上的百姓,冲着敌阵中心处就跳了进去,而他身后紧跟着的,是他带来的士兵,个个勒马飞跃,急跳过扑了一地的百姓头上,直直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