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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帅说完后,便又陷入了精疲力尽状态,凌湙忙侍候他躺平,看着他虚虚的半眯着眼,半晌方接口道,“这事不急,等景同兄回来再说,父亲也不忙作出决定,咱有时间细说,不用如此匆促。”武大帅轻摇了下脑袋,虚弱的声音低低传来,“没有时间了,为父……没有时间了,湙儿,我那嫁到江州的大妹妹,也……也一并托你代为照护,你也不用瞒我,你发往帅府的信件我看了,从那些幕僚开始针对你时起,我就该散了他们,只是看在多年主从的份上,一直没舍得,可现在也到了不得不作出决定的时候了,他们能截我大妹妹发来的信,就能蛊惑脑子不聪明的景同跟你离心,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事,他们……留不得了。”
凌湙惊讶,继而沉默不语,便又听武大帅低喃,“北境不是武氏的,北境是境内所有百姓的,武氏能依托百姓的信任,坐稳位置,便不该妄自尊大,以为这位置就该世袭罔替,任何时候,任何事,都该是有能者居之……”
声音渐弱之后,凌湙再探其鼻息,便发现人已经又陷入了昏睡。
至半夜子时左右,营地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轰隆隆的炸响了整个平板坡,从亲卫长拿着信出发,两天一夜,武景同终于回来了。
凌湙站在满是火把的照明堆里,望着满脸髯须,眼神焦急红肿奔过来的武景同,拉着他制止道,“父亲已经歇了,你先去洗漱,别这副模样去见他,收息、敛气、莫慌。”
武景同一把捂了眼睛,杵着长刀就弯下了脊梁,双腿虽然还能站立,却抖动哆嗦的厉害,“我……我、小五……”后面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吞咽了满喉的泣鸣。
在等待武景同整理衣冠之时,凌湙叫来了酉二。
酉二低头将武景同在南川府的作为说了一遍,“少帅按着主子的策略,挟姜天磊逼江州兵出列,期间五皇子有在城门楼上威胁过少帅,双方相持不下时,主子的信到了,少帅本想按主子信上所说,直接砍了姜天磊,可他怕真要不来江州兵,会打乱您之前定下的计划,便……便改了刑罚,将姜天磊绑到了十字桩上,以四肢头颅作饵,逼城内副将投降。”
凌湙意外的抬了眼,酉二见此,硬着头皮道,“姜天磊被卸了一只胳膊一条腿……”
城门楼上的五皇子吓的当场晕倒,而守城的副将则在姜天磊的惨嚎里,终于开了城门,点了城中尽乎所有的兵。
谁也不曾想到,一向最不屑以酷刑折磨人的武景同,这次居然会下这样的狠手,那腥红嗜血的眼神,到现在酉二都看的心惊肉跳,对武景同的印象更大为改观。
这一次的武少帅,真的是半点链子没掉,江州兵被他顺利拿到了手。
“姜天磊呢?可还活着?”凌湙问。
酉二点头,“那城里有他自己的医师,这次一并跟了过来,就守着他身边照看。”
正好说完,武景同便顶着一身雾气走了过来,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望着凌湙身后的帐帘眼巴巴的渴望,凌湙点头侧了半边身,刚要张口,就见武景同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虽身形急切,却还记得放轻脚步。
武大帅陷在一团柔软的寝被里,两鬓已白,面无血色,武景同一下子便腿软的跪了下去,“父亲!”
凌湙并未入内,这个时候应当给予他们父子两人独处的空间,他只在帐帘外看了片刻,便回了自己的帐中。
“通知东线城后勤补给,准备战时粮道方案,招集将士整合队伍,要开干了!”
有江州兵打底,这仗就更好打了。
翌日巳时三刻,一队身着大徵官服的车马,遥遥往西炎城南门驶来,尚未靠近,就被驻守南门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