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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却正好送了闻关一招好棋,只要让六皇子将皇帝“偷偷”接走,这个清君侧的大旗就更理直气壮了。凌湙当然也可以通过手段往六皇子耳中递消息,别的不说,就杜曜坚就是现成的人脉,可如此一来,就让闻关二人白得了这份便宜,事后若曝光出来,二人直接能摘的清清白白。
所以,凭什么呢?该惹一身骚的就该往水里跳。
凌誉想通了关节,眼皮子嗖嗖直蹦跶,不自觉的便垂了手站直,低声应道,“是,回去我就往京里送信,您……还有什么吩咐?”
凌湙抬眼直直的盯着他,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透过他在看向背后推手,“弄权弄到我头上,也是时候该尝尝反噬之威了。”
等我做成你们与六皇子内外勾通的证据,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在太子的屠刀下狡辩。
凌誉一身冷汗的回去了,待到他将凌湙的意思转达给那群礼部使官,想当然的遭到了他们的反抗。
而清醒过来的武大帅,也知道自己身体已尽末路,望着守在榻边的凌湙叹息,“叫你为难了,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是我父子二人拖累了你。”
凌湙替他掖好被角,捧着药汤侍疾,脸上并看不出重新规划策略的烦闷,似随手捻来般开口,“没有拖累,一计不成有二计,二计不成仍有三计,不过就是交换着使罢了,一个小小的西炎城,父亲无需太担忧,等景同兄回来,至多三五日,咱们就进城归府,便宜的很。”
武大帅望着他,张嘴咽下送到唇边的药汤,眉眼舒展,似真被宽解了般问,“哦?那说说,怎么的二计、三计?”
凌湙将空了的药碗放好,又招手让人将食案搬上榻,“厨下做了些好消化的东西,父亲想听,咱们就边吃边聊?”
武大帅笑了一下,点头说好。
凌湙盛了碗汤陪坐,见他吃的尚香,也没有军医嘱咐叫观察的反刍现象出现,一时将心放回了肚子。
“也不是什么多惊人的计策,朝廷给的现成的由头,那些使臣来的目地是什么,现在不过是叫他们接着干罢了。”
武大帅抬头,眸光连闪,悠尔笑着点头,“好计,确实也更顺理成章些。”
凌湙便笑,眉眼里是真的没将攻克西炎城,当个烦恼事对待的模样,就连武大帅阴霾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割地赔偿之事闹的天下皆知,西炎城内的守将定然也已经听闻,前次扣押他们在东线城内,并未透出我们有反对之意,现在再叫他们去敲城门,以和谈之名诱开,自然会比我们强攻来的便宜,即便江州兵补不进来,以我们现有的兵力,里应外合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父亲只管放宽心,此一战必是景同兄的闻名之战。”
闻名才可以要赏,这个世子爵,凌湙是无论如何都要在武大帅闭眼之前,替武景同要到手的。
哪知武大帅这一次却没了迫切之心,反而望着凌湙道,“不重要,湙儿,为父看开了,不重要,什么爵位,帅权,都不重要了,景同不需要活在我对他的高要求里,你也无需为完成我的心愿劳碌操心,听天由命,都各凭本事挣前途,帅府不该成为你的局促之地,北境也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湙儿,我会下令解散帅府幕僚班子,除了亲卫队仍旧归属帅府外,余部及所属政务厅,全部移交凉州衙署,以后,北境就交托给你了。”
凌湙未及接话,左右侍候的亲卫却个个震惊的张大了眼,在榻上的武大帅和凌湙之间来回张望,似在观察武大帅有没有受制,凌湙有没有暗下黑手。
太意外了,在这之前,谁也没料到武大帅会说出、做出这样的决定,尽管谁都看得到凌湙的能力,可总归武景同才是帅府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