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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磨人痛感的痴缠,在无人之处,他们死生相依。孟惘泛白的指尖紧扣到他的五指指缝之中。
谢惟好像说了什么,但他没听清。
他也记不得是挨了几道天雷,有些落在了他的法相上,有些落到了他后背上,透过□□直接劈入神魂。
“师兄,你伤心了?”
孟惘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上方法相的颜色已至极浅,最终近乎透明。
他看到谢惟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来,不由得微微一怔,制着他双手手腕的力道松了松,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轻柔地拂去那滴泪水,低哑道,“别伤心。”
“是不是攥疼你了……”
实际上他自己都已经快疼得晕过去了,只是强行调着灵力刺激识海保持清明。
待最后一道天雷落下,眼前阵阵发黑,只觉浑身疼痛都已麻木。天光大亮之后他再撑不下去,靠着最后一丝清醒翻了个身,然后昏了过去。
他没有压在他身上。
从始至终他也没舍得把自己一半的重量放到谢惟身上。
九九八十一道天罚,谢惟挨了前十道,孟惘替他挡了剩下那七十一道。
若说苦痛从天降,自私又怕疼的孟惘一定会躲到浮生三千中倒数第二的位置——
然后把谢惟挡在身后。
渡川三千抽憎骨,也削不弱此人劫世恶。
可由炼狱到人间,只需一个谢惟便可。
他生死交替几轮回,护那人入了大乘境。
他唤法相修为尽废,扶那人上了宗师位。
渡劫台周围一派喧闹,有人跌跌撞撞抱着他跪到天玄仙尊脚下,有人在旁边拉住他的手带着哭腔不停唤他……
而他,则陷入了冗长的黑暗之中——
“师兄师兄,这字怎么这么难写啊?”
十二岁的孟惘委屈地趴在条案上,嗓音稚嫩,“不能换一个名字么?”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十七岁的谢惟周身气质已似成人沉稳,淡色瞳眸转而看向他。
“不是,”孟惘摇摇头,嘟囔道,“惘字我写不好……”
“你写得很好。”
“但是、但是不像你写的,不像。”孟惘固执道,“我写不出你那种感觉。”
谢惟握住他的手,教着他在纸上写了个“惟”字,嗓音泠泠如若玉尘,隐着几丝难以察觉的忧丧——
“写不像也没什么,何必处处都像我。”
他垂下的发尾扫在颈侧,孟惘忍着痒意没有躲开,反而就势倚在他的怀中,蹭蹭他左耳上的淡青耳坠,然后抬头看着他的侧脸,突然伸手摸了摸。
谢惟好似早已习惯他这副亲昵举动,只是问道,“干什么。”
小孩甜甜地笑起来,也不说话。
好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最后只道,“师兄,我最喜欢你,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
他总是在说“谢谢你”。
“你给我好多东西,”孟惘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捧起双手,“很多很多。”
“明明都没有人给你。”
谢惟笔尖微顿。
“饿了,我想吃糕点,师兄。”他扒拉住他的衣领,眸光亮起来,“甜的。”
“成日吃那么多甜的。”
谢惟嘴上说着,还是放下笔起身到柜前拿出一碟桂花糖糕来,端到了条案上。
孟惘握起刀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