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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自忖是个管永安府的小吏,平素也从不摆官架子,大家并不畏惧他。龚令史找了一圈,才在角落见着韩昭。
宫里要做的花灯,每日也是有定数的。做完之后众人也还得准备各自的花灯。
韩昭又动了心思,想着不如把之前被烧的灯笼再复刻出来,猫在角落里,做着要用到的机关。
龚令史越过众人,终于来到韩昭面前,急切道:“韩昭,快跟我走,侍郎大人有事找你。”
韩昭手中刻刀一顿,抬起眼,看着一脸匆忙表情的令史,心道:终于来了,看来真姐姐的计划要奏效了。
两人一路疾走,很快到了值班房。
进了门,韩昭垂手静立。
“大人,这就是韩昭。”龚令史走到李侍郎旁边拱手道。
龚令史语气有些忐忑,永安府是工匠聚集之所,平常顶多会有些宫里的匠人来。
他还从未接待过像李侍郎这样级别的官员,不知道侍郎大人忽然来这永安府寻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侍郎轻轻抬眼,见着站在门口的韩昭,微微有些诧异。
寻常工匠多是五大三粗之人,可眼前这人,却是个灵秀的少年,瞧着可不像个干粗活的。
他又想起昨日女儿说的,这个灯匠以灯画见长。善画之人心思细腻,钟灵毓秀也说得过去了。
他心思微定,沉声问道:“你籍贯是哪里?”
韩昭答道:“安宁县。”
“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过完年就十七了。”
“家中父母是做什么的?”
“父母都不在了,家中只剩一个爷爷。我家好几代都是做花灯的。”
李侍郎微微颔首,的确和昨日女儿说的故事是对的上的。
又抬眼看向一旁的龚令使,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李侍郎查户籍似的问韩昭问题的时候,龚令史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候着,脑内拼命琢磨着李侍郎问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冷不丁被问到,忙从桌子上翻出之前的登记册来,翻开好几页,终于找到韩昭的名字,一一对完,点头对李侍郎道:“是和登记的一样。”
李侍郎见他慌张的样子,道:“只是随口聊两句,你不必害怕*。”
龚令史连连点头称是,依旧拘谨地候在一旁。
韩昭在桌前站着,耐心等着李侍郎接下来的话。他来这必不可能只是随口闲聊两句。
果然,李侍郎道:“近日我听闻一则关于你的话本故事,听说在京城广为流传,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对韩昭露出一个笑来,那笑容很浅,在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更是浅到几乎看不见,又缓缓道:“只是,我有些好奇,这故事是如何流传开来的呢?”
韩昭嗅到一股隐隐的威压。
她放缓了呼吸,笑道:“小人先前在“有客来”客栈住了一段时间,许是酒量差,一喝些酒,就爱跟那说书先生谈天说地,差些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故事都说了,可能说书先生也觉得,我这遭遇可能有人爱听,方写成了话本,说了起来。”
龚令史也在一旁作证,她的确住过“有客来”客栈,还是他推荐的。
李侍郎呵呵轻笑两声,未知可否,不知信没信。
龚令史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原来是为这事啊,听起来是好事,不是坏事,那就行。
李侍郎又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
少年身姿挺拔,面容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