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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雪不自觉摇头,恍然道着:“主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楚大人他……”“大人说,我若等不来他,便再寻一人嫁了……”温玉仪忽而打断丫头,扬唇作笑,婉笑浸染了微许悲凄,让旁人听着尤为疼惜。
“我现在就在想着,该寻哪个俊朗翩翩的公子表明心意,才能过完余生……”
“或是不嫁了吧,我靠制香也可过活。”
剪雪眸光轻颤,心底已有了不祥之感,一想公子去了宫中还未归,忽觉还有转机在。
“赫连公子被陛下召去了,应马上归来,待会儿奴婢再去问问公子,主子听闻的或许是以讹传讹之讯,当不得真。”
然而案几旁的娇影只紧攥衣袖,眉目低垂,双眸却未落一滴泪。
她仅微阖着秋眸不语,似极力隐忍着悲不可遏的哀痛。
“剪雪,我从未这么惶恐过……”再次言说时,温玉仪微睁眼眸,朝丫头望去,“当初和大人一同入天牢,我都未像如今这样恐慌……”
仍不信楚大人已遭不测丧了命,剪雪连忙接着此话再道:“楚大人定会没事的,主子只是道听途说,不可当真。”
“因为我知大人活着,大人定在这世上某一地……我便不觉惶恐。”她喃喃而语,将许些时日不敢与他人说的话悄声道出。
“遇见楚大人,就好像是我做的一场梦……”
衣袂被攥得更紧,十指皆颤抖无休,她似心藏不甘,往昔亲手递出的休书悬于思绪里。
一切都停止了。
她记不起当时是为何执意要让大人休妻,仅是因陛下胁迫吗……
还是因当初的惧怕与寒心,因自己得过且过,不愿卷入纷争里,温玉仪自嘲般低低而笑,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着笑着,又悲恸难忍。
“往后与人提起,提起大人时,只能说是我曾嫁过的旧好,这该如何启齿……”
好似大人这样离去了,她便与那位把持朝政多年的威凛之人没了任何干系。
世人提起,她单单是嫁入王府数月的王妃,后被楚大人休离,连合于一坟都不可。
他似乎真的,和她再无瓜葛……
剪雪似比她还要着急,凝眉一想,示意服侍在旁的女婢快去候公子回坊:“主子莫急,奴婢知晓,奴婢这就派人去宫门前候公子回香坊,将听到的消息第一时刻与主子说。”
“夫人,公子回来了。”
话音犹未道尽,就听一侍女前来禀报,丫头抬眸,见赫连岐紧蹙着眉眼随步走进。
顾不上尊卑礼数,剪雪轻扯公子衣袍,心切而问:“公子去面圣,情况如何?”
“万晋皇帝明早抵达我朝,跟随着一道来的,还有常芸公主。陛下让我好生招待,莫失了该有的礼数。”
赫连岐瞧房内二道娇色神态百千,怕是已听见了小道上的风吹草动,说得含糊。
剪雪不想听这些,转眸一望面色不惊的主子,深知她心上蕴藏着悲伤:“主子想问的是楚大人,楚大人可有了消息?”
闻其语,赫连岐这才细观起窗台旁的柔婉女子,她轻抿薄唇,微颤的眼睫似沾了无尽恨意。
“我听陛下之意,楚扶晏像是……”公子难言后续之语,又觉她终归是要知晓,便咬了咬牙,犹豫着说出了口。
“像是遭人暗算,此刻已是……已是尸骨一具了。”
“公子胡说!”不可置信公子所道竟和主子说的相差无几,丫头瞪大了眼,不觉一抬语调,“楚大人如此命大,连天牢都能逃出,怎会轻易被人夺了性命!”
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