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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见对方懂了自己的暗示,也不含糊地道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大汉的官职分实职和虚职,而博士介于实虚之间。”“能力强的如少府令敫仲姬, 广川王太傅张恢,肩上都有博士之职。”
“若不是在先帝治期,御史大夫借着儒皮登堂入室,今日的高官博士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倒不如说,晁错差点创造历史。
亏得张苍去世较早, 否则能在生前达成彻侯、丞相、大汉博士的三连冠。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殊荣, 同时也是不少人的奋斗目标。
代达罗斯倒是没这宏图伟志。因为皇帝都已明牌不会任命外族为官,所以他们撑死也就混个虚职。
高官博士?
呵!
就算皇帝愿意捧人,利益集团也能让其上任一周就暴毙而亡。
搞不好这博士的虚职都是虚中之虚, 只是给个博士的“尊称”, 待遇名册一概不谈。
“你们带了五铢钱没?”车夫走前丢去一个不大的包袱。
安德烈亚斯解开一看, 只见里头放着三块铜制的传验。
“阳陵县的物价不低,可别被人套了脑袋乱棍暴打。”京中虽已没有游侠,但是当过游侠的家丁、卫士,少说也有一两千人。他们中的老手都有功夫在身,三十板子下去只是外皮微红,内里如同碎肉一般。”
车夫知道这群人的依仗在那儿,好心提醒他们别飘:“往来的人里有去过西域的行商,有没出关中的粗人。”
安德烈亚斯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代达罗斯却心底一沉。
“人不怕眼拙嘴笨,就怕英才难得糊涂。”
言下之意是他们若是在此惹事,被人捉着打了一顿,刘瑞不会为其出头。
“谢谢提醒。”卡塔利亚塞给车夫二十余钱,足够他去路边切盘羊肉下酒。
阳陵的路边与街道都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何为拥挤,何为民工的建筑上限。
在此前,安德烈亚斯从未料到木制的房子在毫无规划的前提下能歪歪扭扭地冲到三层。
硬要比喻的话,就是低配的哈尔城堡——无魔法的超级精简版被照进现实。
热气团在扭曲狭窄的屋子里,过道上让没走一会儿的安德烈亚斯鼻尖冒汗,忍不住用袖子去擦睑上的水珠。
无独有偶。
巡逻的官吏敲着铜制的圆钟,扯着嗓子在那儿叫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小店不许内设厨房。”
“小店不许内设厨房。”
卡塔利亚注意到这叫唤的官吏穿着后背绣有“火”字的五口马甲。而在每条商业街的两端,中部,都有一个储水的高楼观察附近是否有人知法犯法。
“这叫望火楼。”他们刚进阳陵县时,就有专做游客生意的人摸着口袋找上门来:“一日专导三十钱。”
他挥舞着有点年头的地图,指着朱笔描重的地名说道:“这些都是另外的价钱。”
代达罗斯对主动搭话的半大小子很感兴趣,因为他的老家就有做游客生意的人,不过以介绍工匠的老人居多。
安德烈亚斯毫不迟疑地付了三十,后者接过随手一拨,眉开眼笑地把地图交给付钱的人:“跟我来。”
出发前还不忘提醒对方别把地图弄坏:“一张五十。找人重绘是很费钱的。”
黑户在关东给人务工一日都没有五十,这张转了不知几手的地图居然要价五十。
安德烈亚斯被气笑道:“早知大汉的绘图家如此赚钱,我就该过去试试。”